许芊芊这才松了大半口气。
就在这时,地上那男人突然挣扎着支起半边身子,声音拔得尖利:
“我也要去医院!现在就去!”
“警察同志,我骨头裂了!内出血!快不行了!”
“我真的有救!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
他眼神里全是光,仿佛看见了生门。
医院嘛……人多、混乱、监控死角、护工走神……
只要能离这帮警察十米远,他就能翻盘!
周围警员眼神一扫,立马警惕起来。
“他就是通缉犯?”
“受伤了?”
“看他这动静,怕不是装的吧?”
“真有伤,咱们也不能不管,可万一……”
“这可是二级逃犯,真在医院蹦迪跑掉,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男人一听,急得差点哭出来:
“我断了三根肋骨!腰椎都在颤!你们摸摸,我心跳快得要炸了!”
“我不求别的,就让我打个吊针,我保证不跑!不跑我就信你们!”
“你们要是不送,我就告你们玩忽职守!告到你们丢饭碗!”
他眼巴巴瞅着警员,嘴角还在哆嗦,心里却已经盘算好了脱身路线。
——一进急诊,先喊“疼死我了”,趁人低头记录时往走廊拐。
——再找个推车当掩护,溜到地下车库。
——他藏了钥匙在鞋垫底下……
念头刚转到一半,旁边突然有人冷声插了一句:
“他这伤,看着像演的。”
是许芊芊。
她声音不高,但句句扎心:
“这人贼着呢,最擅长装惨骗同情。”
“之前就是靠着这一套,骗得我们放松警惕,差点让我命都没了。”
“袭警、持械、装晕、骗车——他啥都干得出来。”
“要是真送他去医院,手脚必须铐死,全程双人看护,一秒钟都不能离眼。”
她说话时,声音还有点发抖,显然是还记着当时被拖拽、被威胁的恐惧。
这话一出,全场警员全愣了。
然后,一个个像开了窍。
“懂了!”
“这孙子,装得比谁都惨,心里头比谁都脏!”
“难怪他刚才那句‘我能抢救’说得这么急,纯属想趁乱开溜!”
“医院?呵,他脑子怕是觉得急诊室是他家后院呢。”
“没门儿!今儿他就是爬,也得爬着进拘留所!”
那男人脸上的“惨兮兮”表情瞬间凝固。
他嘴巴还张着,眼神从期盼,到慌乱,再到绝望——
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,还被扔进了动物园。
他想哭,可喉咙像被焊死了,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全场寂静。
只有远处警笛,在风里呜咽。
他压根没料到,自己那点小心思早被看得底儿掉——这下好了,连翻身的缝儿都没给他留。
那男人盯向许芊芊的眼神,瞬间像淬了毒。
谁让她多嘴一句?!
要不是她刚那句话,这群警察能想到这么多?能联想到他是逃犯?
他心里把许芊芊骂了八百遍,觉得她就是专门来克他的命根子。
憋着一肚子火,他一句话也不说了,垂着头任人摆布。
警察也没废话,上手一拽,连拖带押,直接把他扔进了路边那辆警车里。
许芊芊没跟去。
下班时间,她又没值夜班,用不着回所里交班。
等最后一辆警车开走,她才转过身,看向站在墙角的严旭杰,轻声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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