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...前辈,我却劝她不得。”
“她意已决,已然不容得我插嘴了。”
“我家这丫头哪里都好。”
“唯独一点,太过重情意,性子也倔。”
李长山叹了口气。
看向面前的冥炎。
他劝说无果,又与李沐瑶闲谈片刻,这才离去。
“你也劝不动她了吗?”
“那便罢了。”
“此乃心病,旁人难解,只能期盼她自己想通了。”
“若是想不通,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了。”
冥炎无奈的点点头。
“前辈,我却是好奇。”
“安珞那小子便真有这般好?”
“能让我家丫头如此念念不忘?”
“何止是好?”
“数次救命之恩暂且不提。”
“一路走来的种种看顾呵护。”
“亦能抚恤沐瑶那丫头的心。”
“须知那时她没了家人,身负血海深仇。”
“正是人生至暗时刻。”
“这样一位男子降临在她身边,她岂能不心动?”
“只可惜,人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感情。”
“走得也是果决无比。”
“她能这般动心,未必也没有安珞已经死了的缘故。”
“毕竟人死了。”
“便只留下回忆。”
“而回忆则是可以被无限美化升华的。”
“沐瑶最终会走到何种境地,即便是我也未知了。”
“...”
“那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安珞未死,便不失为良婿。”
李长山沉默片刻,才幽幽道。
“且不提她。”
“李氏重建一事,还需你亲自操持。”
“我毕竟是外人,不太方便参与。”
“不过我先前也与外海李氏、你的那位族兄谈过。”
“愿与你宁城李氏合并,奉你为家主。”
“你行事也能方便些。”
“此事虽然遥遥无期。”
“可也是必定要做的事情。”
“是...有劳前辈为我李氏考虑了。”
...
月华满天。
院内李沐瑶站在月桂下。
手中提着一水壶。
正浇着水。
神态有些心不在焉。
父亲复活。
自然是件可喜的事情。
可眼见此树立于庭院,便心中寥寥。
那丝喜悦也就散去了。
浇罢了水。
她顺手将水壶收起。
顺势便坐在了蜿蜒虬结的树根上。
神色幽幽。
似是自言自语,又似是在对着身后月桂呢喃。
“如今回想起来。”
“你那日之果决。”
“倒像是多了几分刻意。”
“就像是一心求死一般。”
“虽然那时本就是十死无生。”
“可作态是骗不了人的。”
“你从始至终便没有想活下来过。”
“当真是无情。”
“我却是好奇。”
“这是为何呢?”
“难道是生无可恋?”
“可就算不是为了我,你亦希望看到此世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光景。”
“为何便不能活下去呢?”
她语气平淡,像是一望无际的汪洋,汪洋之下潜藏着漆黑若蛛网般的郁结。
说完这番话。
她却像是累了。
只靠在树干上。
闭上眸子。
恍惚间。
似故人入梦来。
他就站在身旁。
周身是和煦若春风的剑意。
正微笑着看着自己。
李沐瑶猛然抓去。
便抓了个空。
她幽幽睁开眸子。
眼前景象未变。
依旧是那小院。
又仿佛隔了一整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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