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蛋刚要冲上前就被卡格尔伸手阻止下,“小少爷,主人旧伤未愈,难免会误伤他。主人是您的父亲,也理应听主人的话,去书房去罚写字。”
“我不,我就不。”狗蛋眼见揍他无望,就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姜婳,向他求助,挥着小手,“妈妈…我要妈妈…”
姜婳向来就是心疼儿子,一看他露出这样的神情,她的心都化了,“好了,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。不想写就不写,不会的慢慢教就是,他还小,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。”
姜婳对自已孩子的要求,就跟当年爸爸对她的要求都是一样的,只要健康快乐的长大,开开心心的,就算是在外面闯了天大的祸,都有家里面兜底。
书读不进去,好在家底厚实。
姜婳的一切,以后都是他的,这些留给他以后结婚生子,也够用了。
裴湛拧着眉,面色有些凝重的阴沉,看见她脸上的笑容,一副严父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肃然气息,缓和了几分,“对他太过纵爱,不是好事。”
“没有边界,以后做了事也只会更加有恃无恐。”
狗蛋挣脱了卡格尔的手,跑到了姜婳身边,姜婳俯身上前将他抱了起来,裴湛伸手脱掉了他脚上的鞋子,狗蛋暗戳戳的一脚踢在他的手背上,有些抗拒让他碰。
裴湛也没有跟孩子计较。
“有恃无恐,是他的底气。我从小不也是这样长大的…”忽的,姜婳似想起了什么,“啊,原来那时候起,你就觉得我娇纵,难怪当初对我百般的不耐烦。”
“当初的想法对孩子,你也是这样?”
裴湛瞬间沉默缄言,半个字说不出来。
“早点起床下楼用餐。”说着他起身就离开了房间。
看着离开的人,等房门关上,姜婳才低头看着他,说了几句,“狗蛋,起初呢妈妈是故意跟你说错字,让你念苟。后来妈妈是不是也让你纠错回来了?”
狗蛋跟姜婳都一样,说了谎面对质问,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。
当初那个荀字,是因为自已的玩心,才故意教他念成‘苟’字。
一方面也只是为了内涵裴湛。
没想到,这个孩子当着自已爸爸的面前,也敢对裴湛,说自已叫‘裴苟’,方才姜婳看见裴湛吃瘪又无奈的模样,她才觉得在这样下去,再不管,狗蛋根正苗直的人,要变弯了。
“在爸爸面前,故意跟爸爸唱反调,是很不礼貌的知不知道?”
“他是你爸爸,不能这么喊,要是别人听见,会说妈妈没有教好你,会被人说三道四的。你想让妈妈被人嘲笑吗?”
狗蛋立马心慌的摇了摇头,“妈妈对不起,我下次不会了。”
“不过谁要是,敢说妈妈不好,狗蛋也要揍他。”
“给他邦邦两拳,让他哭。”
就他这个样子,也只能自保,他别欺负同龄的小朋友算不错了。
…
书房里裴湛捏着眉心,对他们母子俩,一个无可奈何,一个束手难策。
偏偏婳婳对孩子心软又纵容,姜婳一开口为他求情,裴湛又不得唯她是从,毫无原则,循环如此就成了一个死结。
学校里不是逃课就是打架,完成的课业也都被当做耳旁风,老师也拿他没有办法,往后也只会越无法无天。
在婳婳面前,假装乖巧,博取怜爱,当面一套背后一套,也不知道随了谁。
姜婳起了床,听到未关的书房外传来的声音,牵着孩子的手,将他交给了徐妈,让她先带着孩子下楼,狗蛋这次像是个做错事的模样,低着头安静了许多。
脚步很轻的靠近书房门口,只听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传来,还有拉着抽屉,药瓶子晃荡的声响。
裴湛从白色药瓶里,倒了两颗药,吞进口中,一旁的卡格尔倒了杯水送到他的面前。
姜婳眸光看去,心脏揪起:他还没好吗?
“小少爷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,您回来的事实。花些时间多陪伴陪伴小少爷,迟早有天小少爷会接受你。”
“随她。”裴湛一句话,就让自已气消了大半。
在法国他醒来,得知她怀上那个孩子,生下来时,裴湛就想过这个孩子养在她身边会如何,“没让我有半点失望,如出一辙。”
十二岁的裴湛,搞不定五岁的姜婳。
如今将近四十的裴湛,也依旧搞不定,被她养出来的孩子。
他们的孩子,要真的懂事听话,裴湛才会怀疑是不是他的种。
姜婳听墙根,没忍住笑了声。
听见墙后的那一声笑,裴湛打开抽屉,将桌前的药放了回去,唇角微扬看向门外位置,他抬起挥了挥手,卡格尔颔首低了低头,转身离开了书房。
看见门外的姜婳,卡格尔打了声招呼,“夫人。”
姜婳脸上笑意未减,披着温柔的围肩走进了书房,等她走进,裴湛靠在椅子上,朝她伸了手,姜婳看着他的掌心,她搭上了他的掌心,宽厚粗糙的手轻轻合起,握着她柔软的手指,姜婳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她好奇的问了声,“没有见到他的时候,你心里想着,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的?”
裴湛歪头看着她,落在她后背的手,帮她抚顺黑色柔顺的长发,语气温然又透着一丝的无奈:“如你所期望的那样,能平安长大就好。我不会给他设定太高的要求,但是起码要学会不惹是生非,即便成绩不好,我也不会强求。凯撒,霍家,姜家…所有的一切,未来都会由他来继承,就算他没有这个能力掌管,我留给他的,也能保他接下去的后代,衣食无忧。”
姜婳有些诧异,“要求这么低啊,我以为你一回来,就要在家树立你的威严,会严加管教。”
裴湛薄唇抿起一丝弧度,“明年就要上小学了。”
“他成绩如何?”
姜婳被问住了,“还行吧。”
她明显的心虚,被裴湛看在眼里,‘嗯’这一声微扬的声调,“这点也遗传了裴太太。”
“别把自已弄的太累,有些事不用事事自已来,管不好,教不会,我们可以请家教。”
姜婳叹了声气,慵懒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“给他请了不少家教,他总是走神,听不进去,脾气也不太好。我不在一旁陪着,他做什么都不专心。”
对着自已的父亲顶嘴。
姜婳从前再混,也不敢跟爸爸这么说话。
“我是不是…真的有些把他给惯坏了。”
她也想对他严厉一点,可是他只要一嘟嘴,挤几滴眼泪,露出那副委屈的样子,姜婳瞬间立马缴械投降,他实在太懂得拿捏她…
裴湛:
"这些事往后在慢慢纠正,不急。
"
姜婳抬起头,眯了眯眼看他,“真不急,还是假不急。”
“孩子的事情,不是一蹴而就,慢慢来往后会有时间,先下楼用餐。”
姜婳被他这么一说,确实有点饿了。
裴湛牵着她的手,下楼时,姜卫国正在教狗蛋念古诗词。
“裴姑爷,大小姐,餐已经备好了。”
裴荀听到声音,视线看去见到两人牵着的手,他放下了了书,从姜卫国怀里离开,跑了过去,“妈妈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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