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大叔，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。
他面前铺着块灰扑扑的旧布，上头摆的物件可真不少。
挤挤挨挨摆了一片，看着就杂，透着股不一样的劲儿。
周安先是瞧见几枚铜钱，绿幽幽的。
边缘都磨得圆了，上头的字模糊不清。
又往旁边挪了挪视线，挨着铜钱的是一些书画。
纸页黄得发脆，边角都起了毛。
有一幅敞着，上头用墨画了山水。
再往边上，还有几把扇面。
扇面上也有画，有花鸟，还画的有人。
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人，穿着宽袍大袖。
最惹眼的是，摊子上摆着的几个玉坠子。
有手指头大小，颜色淡淡的，有的是椭圆的，有的雕成了个小兽的模样。
周安盯着这些东西，眼睛都亮了。
他心里头明镜似的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？
老辈子留下来的字画钱币，那叫古董，金贵着呢。
眼前这摊子上摆的，可不就是古董吗？
一时间，周安都忘了起身。
蹲在那儿，眼睛跟着那些物件转来转去，心里头直乐。
今儿个可真是撞大运了！
以前去过两三个黑市，在里面都没碰到过卖古董的呢。
原以为来黑市就是瞎溜达，竟能碰上卖古董的摊子。
今天运气真是好，竟然遇到卖古董的了，这下真能开开眼了！
那摆摊的老大叔，约莫五十来岁。
说话时嗓子有点哑，朝着围着的人比划着。
“都来瞧瞧看看！这可不是瞎糊弄人的玩意儿，都是正经有年头的好货，懂行的一看就明白，有收藏价值着呢！价钱也公道，不漫天要价！”
周安的目光在那些物件上打了个转，心里头那点兴趣越发浓了。
他是从几十年后回来的，心里头门儿清，这些“老东西”的分量。
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过拍卖会，知道这些看着不起眼的古董有多稀罕。
就说那些看着旧巴巴的字画，或是铜钱玉坠子。
真要是对了年代，合了品相，过个几十年放到拍卖会上，那价钱能吓死人！
他还记得有回看新闻，一幅古画拍出了上亿的价格。
当时就惊得他半天没合上嘴，那可是上亿啊，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儿。
要是能在这黑市上捡个漏，淘着件真东西。
哪怕现在卖不出高价，等个几十年，那可是宝贝。
就算那时候自已老了用不上，留着当传家宝也是好的。
他想着，要是手里能有那么几件像样的古董。
传给儿孙，他们往后的日子也能松快些。
就算子孙后代没大本事，凭着这些传下来的东西，也能安稳过活。
周安的目光在摊子上扫来扫去，最终落在了那几幅画上。
他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慢慢展开这幅画。
这画卷不算长，也就两尺来宽。
展开时能听见，纸张摩擦发出的“沙沙”声，带着点老物件特有的沉滞感。
画上头是几笔写意的山水，墨色浓淡相宜。
远处的山峦，用寥寥几笔勾勒出轮廓，透着股不一样的感觉。
周安虽不是懂画的人，可也瞧着这画顺眼。
再低头看那纸，边缘已经泛黄发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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