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“……!”
真澄突然睁开眼,就看到凛音面无表情的脸。
“早。”
她声嗫嚅。
甜美的吐气,以及深怕别人听见似的轻声细语传入耳中,逗得真澄发痒。
现在他们两人的距离,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,听到对方的心跳声。
“……早……”
真澄几乎是反射性地,用刚睡醒的沙哑嗓音这样回答。
他最近早上都起不太了床。
似乎是因为累到睡着,体力还没恢复就醒过来的关系。
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累,那当然是拜咖啡店里这些魅力十足的女孩子们所赐。
即便真澄是个生龙活虎的年轻男性,这样下去照样也会累积不少疲劳。
不过他有时早上醒来后还是会继续温存,所以起来还算是精力充沛。
从去年起就坚持的晨跑,因此而练出的饱经锻炼的体格立了大功,「努力不会辜负自己」这句话在大多数时候总是正确的。
但是,今天早上的情况略显不同。
真澄往凛音的身后望去──
“唔……”
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,端正的五官,一头亚麻色长发。
水母少女的睡脸幸福而安详。
就像委身于残留的睡意,他继续躺了一下,注视着凛音的脸,凛音也默默地回望真澄。
不知道过了几分钟,或许中间经过一段无意识的回笼觉,真澄才稍微打起精神:
“凛音起得还真早啊。”
凛音不高兴地在眉间打了个死结,用责怪般的口吻道:
“像你昨晚那样胡来,一般只会有「彻夜难眠」和「日上三竿都没醒」两种结果吧。”
“诶,呃,那,凛音是哪种?”
因为大脑还未完全清醒,真澄不解风情地问。
“你觉得呢?”
凛音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,双眸犀利地眯起,好可怕。
下一刻,床另一边的海月突然“骨碌碌”滚了过来,从背后缠住了凛音。
就像睡觉时抱着抱枕的女孩一样。
“喂,海月……”
继承人姐冰冷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为难,下意识地扭动身体,却被水母少女抱得更紧,无法挣脱。
这副光景,真澄不久前才见过。
“妈妈……”
熟睡中的海月蠕动着唇瓣,发出轻微的呓语。
这副光景,真澄不久前也……
“你在这里看什么看啊,还不快帮我把她推开!”
凛音露出投降似的神情叹一口气。
“哦。”
要欣赏什么的昨天已经大饱眼福了,于是真澄从床上直起身,将海月从她身上拉开。
水母少女睡得很沉,即便身子被牵动,也只是颤了颤纤长的眼睫。
看来她就是凛音刚才的另一种「日上三竿都没醒」的类型。
“妈妈……”
海月轻声呢喃。
凛音不由涨红了脸,是这个女儿让妈妈丢脸了好多次耶。
真澄悄然叹息。
刚睡醒身上黏了一身汗液,感觉不太舒服。
“对了……时间还来得及吗?”
“只是冲个澡的话,应该还来得及。”
凛音淡淡地回道。
“这样。”
真澄起身到一半,想了想,用戏谑的语气问:
“一起?”
回答他的是填满视野的白嫩脚掌。
“想都别想。”
凛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举动像一只冷傲的黑猫,摇摇晃晃的尾巴勾的人心里痒痒的。
“凛音对我的态度也太差了吧。”
真澄从床底爬起来,脸上留下显眼的猫脚印,握住那条丝滑的黑色尾巴,看着她在手里轻轻摆动。
下一刻凛音又把他踹到危险距离之外。
“我不是会乱发脾气的性格,所以你最好自己反省一下,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事!”
或许是对他感到不满吧。凛音把趾尖滑到了真澄的下巴底下,用脚背让他抬起头。
“是,我知道了,我会反省。”
“地板。”
凛音沉吟着,灵秀可爱的大脚趾猛然指向正下方。
“咦?地板?”
“你有意见吗?”
“不,我没意见。”
真澄像发誓对女王效忠的骑士,百依百顺地在地板上乖乖跪坐,看着继承人姐对他投以高高在上的冰冷眼神。
当然这位骑士偶尔做出以下犯上的乱举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现在看来……”
真澄一边上下打量凛音扮猫的可爱模样,一边沉沉点头。
“嗯?”
凛音一脸不解地微侧螓首,可爱的黑色猫耳,Choker上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,看得更清楚了。
“凛音真的很努力了呢。”
“你什……!”
“最开始明明是一副咬死抵抗的样子,想不到后来──”
“要你管!快把衣服穿起来!”
她把衣服丢到真澄脸上。
真澄叹息,他明明是在对她为自己的付出表达感谢,看来继承人姐这种满足后就自我厌弃的心理疾病是治不好了。
“真澄……不准欺负……凛音……”
仍然躺在床上的海月发出了可爱的声音,不过她似乎还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“海月……”
凛音一改对真澄刚才蔑视的眼神,眼波盈然,唇瓣微颤。眸光亲昵温柔到足以融化冰雪。
“……话回来,海月是特别积极的个性呢。”
真澄回想昨晚的情景。
凛音总是一边露出害羞的样子,一边努力取悦着真澄,但海月就不同了。
老实,水母少女偶尔在天然呆萌的外表下,露出侵略性的獠牙的一面,让真澄感到惊讶。
对真澄来是件好事,所以他没有理由喊停。
大概正是由于这个原因,看来她比较累。这也就是为什么海月还在睡,而真澄可以舒舒服服地醒来的原因。
“你该出去了。”
凛音重新把脸转过来,提醒他。
“嗯。”
真澄点点头,虽然现在时间还早──
“……”
就在真澄穿好衣服,摇摇晃晃着从地板上起身时,整个人突然怔住。
房间的门口处──一名身材高挑丰满的女性就站在该处。
上半身是浅紫色的吊带背心,下半身是短到露臀的宽松短裤,还是一样穿得毫无戒心。
只是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。
硬要描述的话,就是认知里的笨蛋美人故意装出一副冷艳御姐的强气姿态。
“麻美?早啊……”
“嗯,早。”
麻美仿佛刻意耍酷的舞台剧演员,不咸不淡地了一句。
“……麻美姐……?”
凛音短短一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,那双漂亮的眼眸好像被惊慌濡湿。
“没错,人家是麻美姐喔,凛音你也早啊。”
“唔……麻美……也要加入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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