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惊雷炸响,照亮了父子二人苍白的脸。
张昊突然跪下:"儿臣愿以性命担保陈景云!"
张无忌大笑起来,笑声中却带着血腥气:"傻孩子,朕要你活着看清明天的太阳。"
他蘸着咳出的血,在张昊额头画了道扭曲的符咒,"记住,真正的帝王术不在于杀多少人......"
王景弘惊慌的呼喊声由远及近,张无忌却突然压低声音:"地窖里那些书,是时候烧了。"
当张昊浑浑噩噩走出乾清宫时,雨已经停了。
宫墙上那只蜗牛不知何时爬到了最高处,在月光下留下银亮的轨迹。
他摸摸额间早已干涸的血迹,突然想起周明姝昨夜说的话:"殿下可知蜗牛为何总在雨后出现?因为它们背负着整个雨季的秘密。"
东宫方向突然传来嘈杂声,张昊加快脚步,却在拐角处撞见陈景云。
这位新晋翰林官服散乱,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衣袖。
"殿下!"陈景云眼中闪着异样的光,"孔府死士提前动手了,徐姑娘她......"
张昊拔腿就跑,耳边却回荡着父皇最后的低语:"记住,明天太阳升起时,我要看到活着的陈景云站在奉天殿上。"
宫墙夹道里,初升的月光将两个年轻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柄出鞘的利剑。
宫墙夹道的青砖上还残留着雨水的湿气,张昊的皂靴踏过水洼,溅起的泥点染黑了杏黄袍角。
陈景云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,喘息中带着血腥气。
"徐姑娘在东宫藏书阁遇袭,孔府的人用了淬毒的袖箭......"
陈景云的声音被迎面而来的风撕碎,"殿下小心!"
张昊猛地侧身,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耳际钉入宫墙。
黑暗中传来瓦片轻响,至少三名弓手埋伏在屋顶。
"走密道。"他拽住陈景云的手腕转向右侧,指尖触到黏腻的伤口。
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几年前,父皇带他走过这条通往奉先殿的密道时说的话:"记住,活路永远比死路多一条。"
月光被云层吞噬的瞬间,张昊踢开假山后的暗门。
陈景云惊愕地看着黑黢黢的洞口,却被太子不容置疑地推进去。
石门合拢的刹那,三支羽箭深深扎入门板,尾翎仍在震颤。
"殿下如何知道......"
"父皇教的。"
张昊摸出火折子,幽蓝火光照亮他额间干涸的血符。
密道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记号,有些已经斑驳,最新的一道刻痕还带着石屑的清香。
陈景云突然抓住他的手臂:"不能去东宫!孔家的人既然敢对徐姑娘下手,必然在必经之路设了埋伏。"
翰林修撰的手指冰凉,却在剧烈颤抖,"下官逃出来时,看见羽林卫的周副将带着人往春和殿去了。"
张昊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周副将是周明姝的堂兄,而春和殿藏着徐妙云给他的那箱密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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