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蓬松的尾巴自然垂落,线条柔和如波浪。
它的步态极其轻盈,爪垫落地无声,仿佛踏水而行。
细看之下,毛色并非纯银灰,而是在银白基底上透出极淡的乳白光泽。
一双眼睛在昏暗中呈现出清澈而神秘的淡紫色,如同蕴藏着月下深潭的奥秘。
白兑就是被这么一个动物,从其腹内一个...仿佛连接着其他空间的位置,轻柔地“吐”了出来?
“吐出”的一瞬间,周遭景物骤然清晰!
此刻,白兑正身处一个宛如仙境般的所在——
这里是深山幽谷之底,一条银练般的瀑布从高处垂落,击打在下方深潭的岩石上,溅起万千水珠。
氤氲的水汽与山间缭绕的云雾融为一体。
四周是覆盖着厚厚青苔的嶙峋怪石,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、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奇异植物。
白兑身着兑位的棉麻盘扣服饰,一袭深白,发丝如瀑。
此刻,就静静地躺在一块位于干燥山洞入口处的、表面光滑的青色大石头上。
那异兽,脸上竟然清晰地出现了难以置信地表情!
它看着被自己“吐”出来的白兑...
那双淡紫色的兽瞳里,充满了极致的惊愕与茫然!
仿佛完全无法理解…...
自己体内为何会出来一个“人”!?
它当即吓得浑身毛发微炸,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、带着恐惧的呜咽!
猛地,夹紧了那条波浪状的尾巴,毫不犹豫地转身,四爪腾空!
异兽以最快的速度,头也不回地窜入了旁边茂密的、散发着微光的草丛深处,瞬间消失不见!
只留下草叶微微晃动...
…...
此地景色,幽深静谧。
瀑布的水声潺潺,带着奇异的韵律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、青苔的土腥味以及那些发光植物散发的、若有若无的清香。
光线,主要来自那些植物和透过缭绕水雾的、不知是月光还是其他光源的柔和辉光。
氛围神秘、安宁。
却又因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,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谲。
白兑依旧沉睡在青石上,对这一切浑然不觉…...
…...
…...
艮界——
艮尘一步踏出,周遭景象骤变。
下一刻,他已置身于一处天然形成的宽阔洞穴之中。
耳边,是轰鸣的水声。
抬眼望去,只见洞穴入口处,竟被一道巨大的瀑布水幕完全遮蔽。
湍急的水流如银河倾泻,击打在洞外的潭水中,溅起漫天水雾。
阳光透过水幕折射进来,在洞内石壁上投下晃动不止的、光怪陆离的光斑。
仿佛为这洞穴挂上了一幅流动不止的、喧闹却又将内外隔绝开来的水晶帘幕。
艮尘微微蹙眉,眸色严谨地扫视着洞穴内部。
岩壁湿滑,布满深绿色的苔藓。
一些藤蔓植物从洞顶垂落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泥土的清新气息。
他不敢大意,体内炁机悄然运转,低声喝道:“艮为山!”
声音在洞穴中回荡,带着山岳般的沉稳意蕴。
忽的。
远处,或者说这山脉的深处,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同源般的炁息回应,如同空谷回音,缥缈难寻。
此处,竟是绵延不绝的大山深处,人迹罕至的幽深峡谷之底!
艮尘顿时安心几分,再次抬脚,一步踏出,口中轻诵:“天山遁。”
身形与炁息同时变得飘忽不定。
他这一步踏出,玄妙异常!
身形,仿佛融入了山石气息之中,那洞外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声瞬间减弱。
他并非穿过水幕,而是如同瞬移般!
下一刻,已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瀑布之外——
山涧旁的一处相对空旷的草地上!
头顶,是暗夜晴空,繁星密布。
身上丝毫未沾染洞穴内的水汽,身上也滴水未沾。
艮尘一怔,喃喃:“怎的…身形如此迅捷?”
然而,就在他身形凝实的刹那——
身旁及前方茂密的、长及膝盖的草丛,忽然发出一阵急促的“簌簌”声响!
那声音由远及近,速度极快,分明是有什么东西正破开草浪,径直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猛冲过来!
草丛剧烈晃动,形成一道清晰的轨迹。
艮尘瞳孔微缩,虽惊不乱。
他并指如剑,疾点胸前,周身瞬间浮现出一层凝实厚重的土黄色光晕,如同山岳虚影护住全身!
脚下步伐微分,已然做好了随时应对袭击的准备。
艮尘目光锐利如刀,死死锁定那声音传来的方向!
…...
…...
巽界——
风无讳深吸一口气,抬脚,毅然推开了那扇棕黄色的坤位门。
门开,景象豁然开朗!
空气中弥漫着古木的清香,夹杂着露珠的湿润与隐约的鸟鸣。
眼前,竟是一座精巧的完全由木质结构搭建的小屋。
它并非建于平地,而是巧妙地依托、镶嵌在一棵难以估量树龄的参天古树的巨大枝杈之间。
具体而论,是以主干为梁柱。
粗壮的枝桠如臂膀般横伸,交织成屋架,树叶层层叠叠编织成檐,挡住风雨却留风隙通透;
屋体与树木浑然一体,仿佛本就是古树生长出的的一部分。
风无讳一怔。
那双明亮的眸子内,锋芒骤敛!
眸中,随即闪过一丝掺杂着恐惧的了然,仿佛...早已预料到会回到此地?
风无讳猛地回头。
门外,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茂密森林。
蓝天如洗,白云如絮。
鸟儿翩跹其间,羽翼掠过时发出清脆的啾鸣。
树影婆娑,层层叠叠的绿浪在风中起伏。
阳光透过叶隙洒落,化作斑驳的光柱,在地面厚厚的落叶上跳跃,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。
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而美好…...
下一刻,风无讳竟毫不犹豫地直接转身出门!
动作间,轻车熟路,甚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。
他并未走寻常的梯子或台阶,而是敏捷地顺着这棵作为屋基的巨树那异常光滑的主干,熟练地滑落下来!
仔细看去,那巨树靠近木屋下方的树干表皮,已被磨砺得异常光滑,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显然,早已被如此上下攀爬滑行过千万次不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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